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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3章 少年負壯氣,奮烈自有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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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3章  少年負壯氣,奮烈自有時。

林雲志雖然帶了紙雁, 但城內交警抓的嚴,超載真的會被扣下來。

那一夜她們說了很多話,談到過去。談到家庭。

“我媽超愛我, 我爸超愛我, 我親戚也超愛我。剛開始工作的時候有點不適應, 他們怎麽敢反對我哦。也不是說什麽順我者昌逆我者亡,就是從來沒有人說過我不對,我想的事不能做成。家裏人都會幫我的,想做的事就是會有很多資源做成嘛,死了之後見到我祖父母, 他們不願意支持我, 還想讓我去聯姻。滾蛋吧,我自己有本事,自己找資源。朝代更疊這麽多年了, 皇帝自己都不相信皇權威嚴不可侵犯那套屁嗑,怎麽普通人還信了?”

“您的實力足夠支撐很多事。”

林雲志開心的和她十指相扣:“你呢?”

蕭礪嘆了口氣:“我十三歲的時候差點殺人。”

“哇新手保護期!”

蕭礪被逗笑了,趕緊解釋一下自己不是本性乖戾:“我養母對我很好,她女兒被學長帶出去玩, 把我也帶上了。有些小摩擦,那女孩被嚇壞了, 我當時年輕, 又卑又亢,反應有點過激。”

十年前她還在罵‘王八蛋!是我救了她!她居然敢怕我!’,現在又過去了這些年, 性情平和了很多, 也更能理解其他人。“輿論上比較沸騰。學長出身高門子弟,一家都是達官顯貴, 為所欲為慣了。卓老師當時正好能管到這件事,親自過問這個案件,跟我說‘少年負壯氣,奮烈自有時。’”

林雲志接上詩的上一句:“擊築飲美酒,劍歌易水湄。小麗,很合適你嘛。”

蕭礪沒背下來:“這輩子沒有第二個人,跟我說這麽重的一句話,我當時多希望自己是為他工作,後來心願達成,卓老師也非常信任我,仔細教我怎麽做人做事,他的秘書長跟我合作的也不賴。我也不貪汙,也不拿別人的錢給別人說話,只拿卓老師和師母給的。”

林雲志很滿意:“好孩子。”

“午德欽是被我* 提拔的。”蕭礪總是食欲很好,拆了一包明代的煙,嗅了嗅氣味辛辣芳香,彈出來先遞給林雲志。在對付午德欽這件事上,林祭酒肯定跟我統一戰線:“他有點能力,就追求我,想結合成家庭生小孩。我需要的回報是忠誠,不是所謂的愛情和追求。如果我給卓老師的回報是愛情,他早就把我踢出去了。萬秘書幫我抓了他的錯,合理合法的判了三個月,至於後面他怎麽死的,不清楚。到底是想獲得我的資產和地位,取代我,還是真心愛我,他有狡辯的餘地。”

林雲志在身上掏出純銀打火機,給兩人點了:“都有可能,不過權利本身是敏感如G…那個啥懂的都懂的,除了自己允許的人,不要亂碰,看一眼吹一口氣都會引起反應,任何人都應該懂這個道理。咦,你臉紅了?”

蕭礪低頭點煙,心說你說的太詳細了美女:“他一個有犯罪前科的人,怎麽還能在武德寺幹活?”

“罰當其罪的時候,陰間會把罪過一筆勾銷。如果懲罰和罪過不相當,陰間才要重新審。”林雲志咬著煙,wink了一下:“那些只殺了一個人還沒有虐殺被判處死刑的殺人犯是幸運的。死緩的,殺了多人只死刑一次的,嘿嘿,死了之後到地獄裏變成人肉電池咯。”

出了城,飛向辟雍旁邊林祭酒的宿舍,跟著她進了書房。

蕭礪給老板報了平安問一下什麽情況,就被按頭讀書,咬著筆頭艱難的寫罵人的文案,她最不擅長的就是吵架。試圖詢問林雲志時走過去看了一眼…

林雲志已經完成了預告片的精剪,準時在早上九點之前發給都督審核。除了宣傳文章之外,還和古代哲學家黃宗羲聯系上了,經過持之以恒的騷擾,成功和對方探討了一下《直播弒君》的法理依據。順便寫了一下反對派可能會有的攻擊方向,以及被宋朝豢養的文人,可能會提出的反駁論據。

蕭礪瞅了一眼這個多線程工作的人形打字機,很棒,默默回去,寫了當面罵人的一個點:莫須有。

“難道要我拿出論點來證明他們是大傻叉?這還用證明嗎?這不明擺著……還要有新意。”

門鈴響起。

裁縫店老板捧著五個禮盒,滿面堆笑:“林祭酒,這是您定的衣衫,還有制服,這兩位裁縫也來了,有問題現在就修改。”

林雲志:“蕭蕭,去試禮服。”

蕭礪愕然接過這高高一摞個禮盒:“還要穿禮服?那種緊的塞不下東西的裙子…挺沒安全感的。哪間屋子能借用?”

兩個女裁縫跟著她進屋去,幫她一件件穿上。

地府公務員的公服,純黑色圓領袍,帶腰帶和襆頭,袖口和懷裏做了內袋,長度款式用料都按禮制做的。穿上的感覺很舒服輕盈,絲毫不累贅。

“端正嚴肅,不錯!”

遼朝的紫紅色連珠麒麟紋圓領袍,配一條點綴金飾片的抹額,華貴中還有一絲狂野。

“好看!”

宋代女子溫柔婉約的裝束。

林雲志:“哈哈哈哈哈孫二娘!”

蕭礪挽起袖子:“客官稍候,我去做些肉包子。誰來COS一下餡?”

林雲志笑倒在沙發裏:“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哈哈哈好魁梧的女子,中間忘了,身軀壯碩得好像一堵墻似的。哈哈哈哈哈。”

最後還有專為軍迷準備的現代作戰服+防彈衣+全包面罩。

裁縫店老板:“這套男女同款,賣的一直都特別火,沒見過的鬼魂愛的不得了。客人身材好,撐得起來,真是站如松坐如鐘。林祭酒,您真會選。”

蕭礪捏了捏細節處,做工精細,但用料偏軟:“質量差太多了。”

林雲志也擡手摸了摸:“整體感覺不如你幻化出來的那套。你那套多少錢。”

蕭礪撐著沙發扶手,俯下身輕聲耳語:“我那套成本價我都不知道,鞋帶都是凱夫拉纖維,全高科技,軍用的特種材料。而且不屬於我,能讓我穿出去,都算是特權,幹完活就回收了。”

林雲志嘖嘖稱奇:“這套不是定制的,不要了,要穿就穿最好的。別說我們挑剔,我家小麗死之前出身精銳部隊,你這點東西實在是不行。”

蕭礪用口型說:吹大啦人家沒要我。

裁縫店老板打個哈哈:“我要是造的出來真貨,那就不是裁縫,是軍火商了。”

到中午時,蕭礪艱難的又湊了兩條罵靖康三傻的論點,刪了其中一條,咬著筆桿發呆。屋子裏鉆進來一個小狐貍,頭上頂著請帖,沖著蕭礪人立而起,兩爪拜了一拜:“恩人。”

蕭礪愕然:“怎麽是你?昨天話還沒說完就跑了,有事嗎?”

小狐貍:“唧。有好兇的人靠近,我害怕先跑了,回去找祖母和二叔幫忙,二叔說他也沒幫上忙。禮義不周,還請恩人恕罪。恩人眼下若有閑暇,可否赴宴?”

蕭礪沈吟片刻,心很硬的沒有被毛茸茸迷惑到立刻跟著走,打開請帖一看,不認識的字好幾個,很有文化的狐:“南七路?你們就住在我上班地方附近?”

小狐貍吐吐粉嫩舌頭:“三天前定下日子的時候,尚不知恩人何等身份,想著就在隔壁,往來方便。恩人,跟我去嘛。”

“正好我回去拿點東西。”給出去開會的上司留了個紙條。

南七路是個丁字路口,大路搬家公司在一側,澡堂在另一側,正對面的黑色圍墻裏,是許許多多的大小墳塋。

遠看是墳,被小狐貍帶路走進了才看到是一座三進的四合院,門前紫藤花如瀑,栽了許多蕨類植物,還有牽牛花、纏枝牡丹覆蓋墻上。

進門過了影壁墻,丹桂芬芳、翠竹掩映、一盆盆蘭花枝條舒展,宛若人間一樣。影壁墻旁邊就有兩個睡眼朦朧的美少年,一見她過來,忙道:“蕭夫人。”

二門內外都有些衣著華麗的美人,不是刺繡綴珠的長袍,就是金線刺繡的衣衫、雙宮蠶絲西裝、點綴顆顆珍珠翡翠的旗袍。每個都是天姿國色,看面相也是同一家人,或者說是同一物種,有些笑吟吟的,有些媚眼彎彎,天然風流。

垂花門處有一對老夫妻迎出來下拜:“恩人。”

蕭礪一手一個攙住,和這倆狐貍也不用太客氣,少說得請我吃頓飯拿點錢,笑道:“二位氣色不錯。想必香火吃的也好,我正想大吃一頓。”

兩個老狐貍一怔,連聲道:“自是如此。”

“請進。”

室內裝飾的也很好,紫檀木的椅子、黃花梨的桌子,太湖石、雲母屏風錯落有致的點綴旁邊,一些耐陰的植物枝條舒展。上首一張雲床,兩旁兩溜桌椅。

蕭礪:“二位如何稱呼?”

“恩人喊我們老狐貍便是。請上座。”

“胡先生,胡夫人,客隨主便,您請。”蕭礪在考慮救命之恩應當怎麽用,現在沒人可以用來盯著午德欽,這不就是很好的人選嗎?但小狐貍很怕事的樣子,狐貍本來就是一種很容易受驚的小動物。大概率給我打錢吧,帶銀行卡了:“二位派這可愛小姑娘請我來,有什麽事嗎?”

一對很美麗的兄妹捧了一座香塔過來,不僅有各色香餅,還點綴著小米珠一樣的茉莉花。

滿屋子的美人或坐或站,都是笑吟吟的上前打招呼,某個光線時眼睛有些綠油油的亮光。

引路的小狐貍就趴在旁邊的鼓凳上,大尾巴甩了甩,吐著舌頭看,懶得變化成小女孩。

“那日應劫多虧恩人不計生死,搭救我家祖孫三口,我家雖是被毛戴角之輩,豈敢忘恩負義,特意請恩人前來,當面道謝。”

胡先生為她介紹:“恩人請看,這是小女胡桂英,小兒胡雁歸,他們兩個都是帶崽的狐貍。精明勤懇,細致入微,能書善畫,調香插花整治酒宴無所不精,也會經營持家,內外交際。”

點名的二人走上前。

胡雁歸一身時髦戧駁領西裝,看向蕭礪,他昨日倉皇離開,今日盛裝見面,頭發油光水滑,穿了在人間定制的衣衫,鉆石耳釘,翡翠袖扣。

胡桂英則是旗袍美人,妖媚的笑了一下。

蕭礪吸取香火,打量這兩個千嬌百媚婀娜窈窕的美人:“果然聰明漂亮,姿態不凡。”

胡夫人道:“聽說恩人至今孤身一人。他們兩個目前閑居在家,聽聞那日恩人救了我們老夫妻和小崽崽,心裏感激不盡,願意侍奉恩人左右。”

蕭礪心說你為什麽說的好像要介紹相親對象?

“二位的好意,心領了。我居無定所,還要以事業為主。”

胡先生站起來,拿出房證和鑰匙遞上:“這裏就是恩人您的宅邸,自從獲救之後,闔家就忙著在您落腳點附近買下房產,重新裝修,整頓一新才好送上。這房子有些陳舊,頗廢了些力氣。這不單是我們的心意,也是地府對見義勇為定下的規則,恩人萬勿推辭。”

蕭礪接過去一看,日期還真是數日前的,她也在報紙上學過如何鑒定房證,房證上登記的還真是自己的名字,贈送人也寫清楚了:“這…房產地契是身外之物,我就厚顏收下,令郎令嫒是天地間的靈物,不方便。”

胡夫人看她只看向胡雁歸,就大力推薦自己的兒子:“恩人,別看雁歸看似年輕風流,其實他只結過一次婚,為人極其正派。您總要有仆役看守庭院,養花種草,有管家打理家產,在家端茶遞水、出門跟隨左右才見氣派。倘若您看得上小犬,他為您服役一甲子,聽憑吩咐,經營所得的財產不取分毫。”

蕭礪琢磨了一下,這倒是很應該有:“這……昨日見到這位小胡先生,我還奇怪,我不曾有這樣的朋友,怎麽也去接我。”

胡雁歸聽她半似同意了,上前拜倒在地:“主人若要觀察人間,探查故人的消息,雁歸也可以略盡一份薄力。”

蕭礪臉色微變。

胡雁歸卻沒擡頭,也沒停頓,繼續說了下去:“雁歸活了二百餘年,陰間的許多舊故事、諸般禁忌,了然於心。也在人間當過奢飾品店的櫃哥,業績出色,半年才辭了工作,回家侍奉渡劫的父母。還在陰間有不少朋友,主人若要調查午德欽的事,雁歸已經越俎代庖,先開始調查了。”

蕭礪還有什麽道理拒絕他?

伸手攙他起來:“我公務繁忙,還真的在想怎麽請一位管家打理事務,這兩天忙完了再跟你細說。只怕到時候要把你嚇跑了。”

先調查午德欽,他抓別人的錯處,難道他就沒有錯處?笑死,那怎麽可能。私煙的生意可以放下,販賣靈草真的是很多錢,太有用了小美人。

當然不可能讓他白幹活,什麽物種都得多勞多得。

胡雁歸媚眼彎彎,開玩笑道:“主人就算要唐宮的明珠、明朝的龍袍,古往今來的奇珍異寶,我也設法弄個平替來供主人賞玩。”

胡桂英嬌聲道:“恩人,你不要我麽?我也不比二哥差什麽。”

萌萌小狐貍也探頭:“唧。”

蕭礪身子先酥了半邊,室內環繞著香火氣,是饕餮盛宴,一對男女相貌相似,還都是千嬌百媚做出一副百依百順的樣子,這環境有點危險啊,一個是我的仆人,兩個就該把我架空了:“胡小姐艷光逼人,令人不敢直視。胡先生和夫人這樣厚贈,已經足夠了,怎麽得隴望蜀。”

胡先生道:“一棟宅邸怎麽抵得上三條狐貍命。”

胡夫人戳了戳老公,甜甜一笑道:“但恭敬不如從命。”

胡桂英嬌嬌一笑:“那我要做你的客人,讓二哥站在旁邊給我倒茶。”

小狐貍跳到桌子上,唧唧的笑,又被旁邊的長輩拍了一巴掌,從桌子上轟下去。

其他狐貍紛紛掏出小禮物:“咱們今日特來恭賀蕭夫人喬遷之喜。”

“恭~喜~夫~人~”

蕭礪笑吟吟的答禮,隱約覺得狐貍們非常高興,難道胡雁歸在我這裏工作對他還有什麽好處?他也不算考公上岸啊。

想起電視劇裏的知識點,狐貍渡劫的時候就要找有道德的人庇護。

我算是嗎?我只能說是不缺德不虧心。

胡夫人笑道:“別鬧了,沒規矩的小崽子。恩人,老婦為您帶路,游覽這座庭院如何?”

“我叫蕭礪,這名字日後誰都知道,我厚顏收下房產和令郎,就別再叫恩人了。”

“蕭夫人,請。”

正房面闊三間,進深兩間,分出六個屋子,外三間分別是書房、客廳、餐廳,內三間是寢室、茶室、收藏室。書房裏放著書,寢室裏鋪設著錦緞被褥,之間用旋轉大鏡子相隔。妝臺上兩盒絹花、金簪,茶室內放了幾種名茶和茶具。完全可以不拎包直接入住。

左右兩邊耳房是浴室和空房,後面還有一進,二層小樓,小院裏種了槐樹桑樹、菊花蘭草,還有一處小小的金井安放在正中央,漆黑且深不見底。

胡夫人正挽著她,介紹各處的用處:“這正房三間都是主人家的住所,將來蕭夫人廣納良才,男子可以住在左右廂房,女子住在後院裏,剛好避嫌。將來若要擴建四進的宅邸,倒也不難。前後所植的雖然不是奇花異草,也有些香氣,可以代香火。宴客時不至拮據,日常插戴擺設也堪一用。”

蕭礪欣然點頭,沒了解陰間房地產,但絕對貴,這些花就很貴:“看著和蘇州園林一樣,到處都有巧思,一步一景。”

突然手機震動了一下。

林雲志:[你又跑哪兒玩去了一點給我準時回來上班!]

林雲志:[這次沒有被捕,很好。]

蕭礪看了一眼手機,忍不住微笑,又收進懷裏:“上司常常掛念我,胡先生,胡夫人,我現在是辟雍的女主播,新節目馬上就上線了,令郎給我做管家,絕不辱沒了他。”

倆老狐貍對視一眼,笑道:“報恩而已,又不是為了飛黃騰達。”

又說笑了幾句,胡桂香趁機說了自己的履歷:“我在大潤發殺過魚,在廣州擺過地攤,當過車模,也當過大公司的前臺,後來考了心理治療師,幹了幾年,很沒趣,跟一個好男人結婚回老家開店,後來老公被競爭對手殺了,我到陰間繼續和他玩。人家和二哥一樣,什麽都會做。”

蕭礪啞然失笑:“厲害啊,何愁沒有出路。賢伉儷真是生死相隨。”

“沒有啦,我舍不得性命,但胡家可以跑來跑去。”

蕭礪:“將來若要聘用胡小姐,你二哥在我身邊,難道找你還不好找嗎?”

又說笑了幾句,林雲志直接打電話過來,電話和短信的成本雖然是官府承擔,但打電話的成本價是每秒五十塊:“消息走漏了,宋徽宗要拒絕采訪直接逃跑,你立刻以最快速度回來!快!我艹他媽的他跑到大門口了。算了來不及了。”

“諸位來不及告辭了。”蕭礪掛了電話,問:“胡雁歸,能帶我禦風趕到辟雍正門嗎?”

胡雁歸雖然不知道是什麽情況,但消息走漏這幾個字還是聽得懂的,直接攙住蕭礪的手臂:“閉上眼睛。主人,到了。”

蕭礪有經驗,緊閉雙眼,幾乎一剎那之後,再睜開眼睛看到的就是辟雍那棟漆黑肅穆的大樓,一個一身青衫的老熟人正在十幾個人的簇擁下,匆匆往外走。掏出手機打開錄像,扔給胡雁歸:“錄像。”

林雲志本來在高層辦公室裏拍著玻璃罵人,一看她被黃風卷著,突然出現。

顧不得問她怎麽來的,推開窗子,一手掏出攝像機一手掏出紙雁,從窗口一躍而下。就算啥對話訪談都抓拍不到,我也要一段航拍的我的女主角和她要殺的第一個目標擦肩而過。

蕭礪一捋頭發,抓了抓發型,顏值+5+5+5+5,大步迎著這群人走了上去,她穿的也已經是黑色圓領袍,只是沒戴襆頭沒有簪花,讓人一眼就認出是地府的公人。

一錯身擠過開路的兩個人,無視掉秦平戎,直接走到宋徽宗面前詢問:“陛下聽說辟雍新的節目了嗎?我們會有一種金錢關系——我拿工資,負責殺了你,或許不止一次。陛下是第一次被殺嗎?”

說完就後悔了,沒有臺本正常發揮,就是沒忍住開黃腔了。

趙佶情緒覆雜,三分憤怒三分驚懼三分煩躁,還帶著一分畏畏縮縮的破罐子破摔:“你,你,你”

秦平戎:“放肆!”

趙佶無意多言,他難得擺脫了整個宋朝的冷嘲熱諷,已經錄完了古董鑒賞節目,差一點點就被騙了錄了新的訪談:“和你沒什麽可說的。”

林雲志騎著紙雁在半空中圍著二人轉圈拍攝,死了就是好,轉場切鏡頭搖臂自己一口氣都能搞定。清清楚楚的拍出蕭礪逆著人群撥開幾個人直搗黃龍的精巧尖銳,趙佶的覆雜神情,我當家花旦的冷傲,秦平戎的狗急跳墻,最後鏡頭又落到蕭蕭輕蔑而勝券在握的微笑。

十分適合大熒幕,有故事,感情充沛有沈澱的一張臉。

林雲志又追著一群人的背影,上下翻飛的找了一個角度,拍出蕭瑟畏縮的感覺,這才心滿意足的收工:“《道君皇帝對‘直播弒君’的回避態度,這是消極對抗還是無言以對?》,呦還有素材,一會給我。”

胡雁歸看向蕭礪,順從的說:“給或不給,還等我家主人吩咐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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